念荼

[国戏国]一枚硬币

-cp国戏国[有栖院御国x狼谷吊戏]
-架空世界的现pa,开网店的御国和(表面上)待业在家吊戏

-说不定会是流水账请注意,总之的确是御国和吊戏的故事(笑

>>>

当有栖院御国处理完一笔足以让店面运转三个月的交易单后叉掉了对话窗口,用手按揉着眉心,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靠着椅背。他缓了又缓,回响着嗡嗡声的脑海安静下来,让方才狼谷吊戏的声音重现了一遍。那家伙到底说了什么…,长时间盯着屏幕让御国的眼睛酸涩不堪,他转动办公椅面朝了宽阔的客厅,自己的工作桌对面是一墙壁的绿植,抬眼看去的时候多少顺眼了点——他还记得他们当初去商店订购的时候生活技能贫瘠的自家恋人拍着胸膛说可以养活它们,实际上百分之八十都是有栖院御国自己忙里抽空浇浇水和开一下阳光灯来保证那岌岌可危的存活率。

 

整个客厅一边是有栖院御国堆满书籍与文件的办公处,另一边除了满墙绿植是一张矮几和几个贴墙根的柜子,还有狼谷吊戏专享的球形沙发。如果是从门进来看到玄关和另几处方位满满当当的家具,就会觉得这边格外空荡荡,有栖院御国记不起来一开始装修的时候两个人是怎么决定的了,住着住着都好几年了也习惯了。——两个人都在家里的时候并不多,都在一层楼的时候就更少了,但至少三个小时前狼谷吊戏的确窝在那个沙发里用手机打游戏。

 

狼谷吊戏打游戏时常开着声音,距离比较近的关系音效和BGM都听得很清楚。有栖院御国经常会没好气地嫌弃狼谷吊戏开音乐打扰到他,学生时期的时候会直接动手抢来关掉,而如今已经怠惰许多全看对方自觉,只不过狼谷吊戏一如既往也就是笑嘻嘻着动动嘴皮子口头附和,行动上依旧我行我素将牢骚当作过耳风。前不久的那次也不例外,甚至御国都没有开口训斥——客户胡搅蛮缠得要命让他都难得皱了眉。

 

沙发还有凹陷下去坐过一个人的痕迹;茶几上留着两只玻璃杯,一杯空的,另一杯还有一半的水;水杯旁边是半袋子草莓味软糖和一片咬了两口的仙贝。有栖院御国使劲揉了揉眼睛想走过去。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腰和脖子都有不同程度的酸痛感,手从眼角挪到了脖子与肩膀相接的那块地方按了按,轻叹口气似乎解读清楚了脑子里狼谷吊戏那句调子格外轻松的话。

他弯腰走到了茶几旁边,视线扫过桌面最后落在了空水杯里,里面躺着一枚硬币。崭新的、正在发行的,面额是100円的硬币。有栖院御国把水杯倒过来,硬币落在光滑的桌面上叮叮地跳动几下就安静躺着了。捡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发凉,不过的确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硬币。

 

[永别了哦,国酱-]

 

狼谷吊戏应该是带着往常那副笑脸和有栖院御国这么说的,在吃了两块装里的一块又两口的仙贝和半包草莓软糖后,给有栖院御国留了一枚硬币的走了。离开这个由几年前两个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一同买下的房子,离开了尚在忙碌工作的某人;没有带走楼上房间里的东西,甚至没有带走御国在买烟时顺手给他买回来的草莓软糖。狼谷吊戏就这么简简单单又毫无转折余地的离开了。

 

“哦,好啊。”

有栖院御国不知道忙于交易的自己那会儿有没有这么回答他,总之现在再说一遍也来得及。

“再也不见,吊戏桑。”

 

把硬币好好地攥在掌心里,因为疲乏的关系用不上力,除了掌心微微有了一线白色外没有痛感。有栖院御国把硬币放到了上衣左边的口袋里,捡起一颗软糖放到嘴里,普通的草莓味软糖,嚼几下咽下去也没有特别的感觉——硬要说的话就是这款草莓味显得太过甜腻,但是狼谷吊戏喜欢的口味。他和狼谷吊戏的口味向来不一样,至少在他点奶油酱面的时候对方会对着一碗肉酱面吃的津津有味。偶尔他也会从狼谷吊戏面前的碗里夹起一筷子,就像狼谷吊戏从他嘴边舔去奶油啧啧评价一样。

 

这个季节眼眶很容易干涩,御国抬手再揉了揉眼角,隐约间他发现客厅角落的加湿器开始工作了,一点湿润从指尖反馈到大脑。呼吸,呼吸,呼出气再吸气,胸腔却不知怎么的发出了怪异而明显的回响,还有令人不悦的钝痛感。御国舔了舔嘴唇,把多余的草莓糖连同半杯糖水丢进了垃圾桶,当然今天他有记得给垃圾桶套上垃圾袋,不必担心地板被弄脏,等下再收拾收拾就可以打包起来一起丢掉。

 

没有什么好犹豫的,房子卖掉是不可能的,把房间里的东西卖了也没有多大的利润可言,只能就让它们那么放着。御国懒得去想从他认识吊戏开始对方所说过的话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履行的有多少,成为虚假的又有多少。或许那句话是一个玩笑,狼谷吊戏只是出门去哪里走走逛逛然后再天色全黑之前拎着一袋子零食又会回来,对自己临出门的那句话连半个字解释都不会有——或许或许,有栖院御国心里把两个反复地念着,然后放弃。

 

狼谷吊戏不会说某些话,但的确会做某些事。这本该是他们相识最初就明白的道理。不过就现在而言他不太想继续待在这个房子里,毕竟每一寸地方和空气都充斥着名为狼谷吊戏那个任性家伙的气息。有栖院御国勉强接受自己还在正常的想着这个名字,同时分出来精神来规划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

 

狼谷吊戏离开之后会去哪里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至于为什么会在今天会在有栖院御国的身后就这么决定他也不想知道。不过即便理智让他决定不往这块地方多花心思,他仍是无法控制地回想前几天和狼谷吊戏的种种,只是——无论怎么看,都和更早之前或者曾设想过的未来无二样。除了是那个家伙的心血来潮(早有企图)没有其他的解释了。

 

有栖院御国用手背擦过眼角,总算把心里怪异的感觉压下去,转身回到电脑前继续把当天尚存的一些问题解决掉,顺便订了一张火车票——本来是三个月后应该订两张的,只不过以如今的状况的看起来是没有必要了,那么与其到那天再做多余的感慨不如提前一下一口气消耗掉。

 

碍着店面一下子不能完全托付只能在两个星期后起程,有栖院御国确认了好几遍最终还把票数从一改成了二,只不过付完款关掉界面三秒之后就产生后悔的情绪,但看在退款手续麻烦的份上又放弃了。那就算了,他这么和自己说道。御国坐在椅子上想了想缩起来身子,连脚也曲起折在身前勉强地踩上椅子边缘,用手臂圈住膝弯。这个姿势仅仅维持了十几秒就有些难受,他重新脚踩地面,半晌轻声说这种姿势还是在沙发上比较轻松。

 

几天内除了睡觉需要用到枕头和被子外,房间里的所有其他的东西有栖院御国都没有动。旅行箱就在储物间最外面,只要开门就可以拉出来,他往里面塞了必要的护照和复印件,还有应付转换天气的衣物。毕竟现在出门在外再不济用钱现买就好了,连现金几乎都没有什么多带的必要,虽然他的确有个薄薄的钱夹。有栖院御国和备忘录里校对一遍没有差错,再检查了一遍,最后从夹层里面把早早丢进去的一枚硬币又拿了出来。是被丢在杯子里的那一枚。

 

“算了。”

他把硬币放回钱夹里。

 

等到有栖院御国埋头硬生生把诸多工作压缩解决完给自己空出两周的旅行时间的时候房子也两周没打扫了。平时狼谷吊戏会干一些简单的家务活,偶尔懒洋洋了也会叫专业的清洁人员来,而有栖院御国则是完全不想关心这方面的事情。房子里的茶几落了些许的灰,连带着盆栽们也灰头土脸的暗淡下来没有精神。有栖院御国看在眼里本来没有什么感想,临拉着旅行箱出门前却鬼使神差的给家政中心发了消息托管两周。本来这是吊戏应该做的事情,有栖院御国想着,不过以后得要自己来了。

 

干脆办个卡吧。把旅行箱放进车后备箱的时候有栖院御国考虑到了划算性下了结论。

 

入手的是两张六天五夜的单向车票,有栖院御国捏着两张票理所当然的一个人踏上旅程。可惜的是连日劳累在松懈之后爆发出来,让他昏昏沉沉地暴睡了一天一夜,错过了旅程起初的一望无际翠色草原。隔天在临近乘客的关心下才勉强进食恢复了一点精神,彼时的窗外是通透幽蓝的贝加尔湖泊。气温渐降的同时太阳仍旧是淡薄的光线,在粼粼的湖面上落下一层剔透的糖霜。享用完奶油意面的有栖院御国把一个玩偶摆上桌,用指尖把一枚硬币塞进玩偶红色连衣裙上的小口袋里。

 

玩偶的名字是艾贝鲁,是御国起的。她的眼睛是两枚纽扣,已经老旧到都是划痕,中间是细绳交叉成的十字固定在被棉布填充起的脑袋上。她戴着一顶红色的有牛角的宽边帽,缝上白色的蕾丝边,两只略有不同亚麻色麻花辫安静地绕过脖子搭在双手之间。那两枚纽扣是御国和吊戏学生时期制服的第二颗;好看的一只麻花辫是御国梳的,另一只比较丑的出自吊戏之手。

 

御国用手托腮继续看向窗外的蓝色,心不在焉。

吊戏离开前的一周,好像涂的是这种蓝色的指甲油。

 

说实话有栖院御国并不否认自己对狼谷吊戏的思念,这趟旅程的初衷就是为了将这种足以将他生活搅浑的事情消化掉。奈何事情总是想得容易,做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让公事挤满大脑来的办法在他睡了二十四小时后失去了效果,并在某个开端后,狼谷吊戏的身影在脑海中愈发嚣张起来。有栖院御国打着哈欠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阖眼之后在黑暗里触手可及的是嘴角扬起笑容的狼谷吊戏。只要理智稍不注意,思绪就会不由自主的围绕着狼谷吊戏转悠。比他们日夜同居的时候更为过分。

 

这是什么戒断反应吗,连餐后的水果都要了草莓和糖水,有栖院御国咽下变成甜味的水有些无奈。仿佛在看无数零碎的短小视频片段,有曾几何时在买牙膏时为了牙膏口味起争执,也有在双方在事业发展上的分歧。微笑的,大笑的,悲伤的,嘲讽的,求饶的…通通都是狼谷吊戏。然而重复次数多了,与其形象相关的事情在被刻意的淡化,不再去深究。

 

等到视野里的蓝色消退、色调在黄绿棕掠过后变成大片大片茫茫雪白,已经到了北方的雪国。

 

列车的速度在下降,再过不久将会有一次为期半天的停补。窗外景色从模糊色块到显出轮廓,他漠然地将手掌贴在玻璃窗上面,肌肤察觉到的是冰冷寒意。有栖院御国看着倒映在玻璃窗的自己眯起茶色的双眸,想起那个家伙分明怕冷又不喜欢穿厚衣服,偏偏还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往年的冬季会在外面不知道捣鼓什么,等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就会厚颜无耻把冷到发红又僵硬的手摸进自己袖口博取温暖。就算强行给他围上围巾戴上棉帽手套也会在三天之内不知所踪,直到有栖院御国学着教程给他织了一条围巾,才勉勉强强在渐冷天气时围着。虽然嘴上总是嫌弃着,但至少没有弄丢那条米黄色的手织围巾。

 

有栖院御国收回掌心通红的手,决定在漫长又转瞬的三天半旅程后,下一次列车。他带着换上棉布制成冬装的玩偶,随意地沿一条尚有积雪的小路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公园。离开位置前他看见有不少鸟从树林里飞起,让他一只手带着玩偶的同时还顺手拿了一块白面包。

 

呵出的气都会变成一团雾气让围巾有些湿润,御国往下拉了拉,让冷气沿着脖子钻了些空子颤抖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又缩了缩肩膀,头顶传来鸟类振翅声与啼声,所以他仰头看着飞鸟,视线追随着直至落下到远处。过远的距离让御国难以判断那是什么鸟,只不过他还是能分辨出那边站着的男人,有着和黑鸟一般颜色的短发。他围着一条米黄色的围巾,没有带耳罩而露出来的耳朵冻得通红,以及耳垂上还有一枚黑色的耳钉。

 

他正在掰碎手里的面包将碎屑撒在地上,七八只鸟围绕他在蹦跳着啄食。

 

既然有人在喂了那就不需要自己这份了吧,有栖院御国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把手里的面包塞进了身边的垃圾桶里。原本他想就这么走了的,但转过身走了两步又有些迟疑,攥紧玩偶柔软身躯的手指关节泛青,也碰到了玩偶口袋里的那枚硬币。

 

有些什么话想说出来,但是又没有意义。有栖院御国觉得自己思考了很久,久到星辰都能化作尘埃——当然实际上不会超过三次呼吸的时间。他还是把硬币从玩偶的口袋里翻出来,捏在指尖半晌直到它带了一些温度。做出投掷动作的手臂有点僵硬,但是并不妨碍他确信是把一枚硬币冲着那个人丢了过去。至于硬币那么小,能不能被另外一个人发现或者说捡起就是另话了。

 

有栖院御国带着艾贝鲁回到列车。

旅程还有一半,他不想浪费自己的车票。

 

=Fin

烂尾日常.jpg

总之就这么结束啦,是结束也是未完成

其实是想写的细节有好多反而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加进去了

等哪天真的去体验过这种旅行再回过头来写(但我还是选择宅(划掉

评论(2)
热度(12)
©念荼 | Powered by LOFTER

荼,甜(ku)菜。
吊戏过激厨
他世界第一好,汪汪汪!
[搬运皆有授权,请勿二次上传。如有疑惑请自行翻找合集中的授权or询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