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荼

[新临]花附症

-半架空原著向背景

-cp新临[岸谷新罗x折原临也],新罗第一人称

-梗见源自微博ID新宿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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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来往的驳杂声并没有因为电视转播警告而有所减轻,单是踏在街道上戴口罩的人多了,倒不如说是促进某些企业的收益。我拎着满满两袋子的东西不紧不慢向斑马线走去,并没有时间上的限制而留有余地宽松。耳边传来的近几日重复报道,通过电子转化的声音总少了几分人情味,诸如比起爱情还是生命更重要的理论诚然是正确的,但被轻而易举说出口反倒让有几分不适。

 

但不可否认的是,引发并推动这场病毒蔓延的正是某位陷入情网的苦儿。对作息时间减少用以接待病人的疲惫和从其身上谋求生存金钱的必须性产生矛盾,大脑有些烦闷得发胀,缓解心情视线从不规则色块的地砖上抬起。粗略的扫过人群,容貌体型来说都是正常人——只是眉间亦或是脖侧不合时节的枝叶惹人注意。

 

本该是生长土壤之中的植株却在人体扎根,无需多想其养分来源究竟会是什么。催生它的正是那虚无缥缈的爱意,滋润它成长则还需要血与肉,泪与骨髓。把无形的情绪凝聚成一颗种子,在某日破土而出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疼痛,付出与得到不对等,仍有人贪恋那转瞬即逝的花。

 

温吞步伐的直接后果是我迟了一步,正好遇到了绿转红。我摩挲了下被重物勒的有些发酸的手掌,被一股怪异的香味影响偏过头。毫无疑问自己嗅到了的花卉的味道,却又又人造香水的气息掺杂其中,约莫是想掩盖花香但是未能喧宾夺主成功,反倒显得不伦不类。我向旁边挪了一步,手中塑料袋摩擦发出琐屑声,心惊没忍住啪唧摔落在地上,引得对方也转过头来。

 

他右额发丝挽起一束小辫卡住,左眼眼眶被几朵娇小的白色所占据,空隙间是黝黑无光,植物纤细的枝干沿脸颊绕到耳后被发丝掩埋。视线下意识顺着下颚发现根部遥遥在鼓起的左胸腔处。……,已经是晚期了。已经接触不少这类病人自己也有了评断标准,花势越好恰恰是陷入越深的体现——只是长成这番模样是感情的求而不得。怔了怔一时间居然忘记回避视线,对方仅存的赤瞳深陷黑眼圈在镜片后不偏不倚和我撞在一起。我抿嘴一时间想不到措辞来应对这副场面,所幸他轻咳一声似乎对我鲁莽的打量不甚在意。

 

他直接迈开步伐走过街道,但是过于消瘦的身形怎么看都有些虚晃。

 

现在动手术或许还来得及吧…轻叹口气做了个乐观的假设,不过到这种程度又没有做过挽回措施的样子,忍着花生长的痛楚到这种地步…结局注定了。摇摇头及时终止无关的想法,在汽车的喇叭催促声收回神自顾自走路。

 

嘛…自己也不是心理医生对病因也没有多大兴趣吧,更何况只是一位萍水相逢的路人。无非就是名为爱的因素在催生这种病毒的蔓延和无休止的爆发,分明去留都是很简单的事,但也真的有人会做到付出生命的地步。

 

到了街边的时候鬼使神差停下脚步,回头遥望瞧见信号灯又转红,闪烁的红色与陌路人的赤瞳相叠,嗯…自己身边是不是也有一位来着?……好像是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我咳嗽一声加快回家的脚步。

 

 

把两袋子的东西都拎在一只手一下子沉甸起来,摸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想到自己昨晚还未做完的实验,数据都有好好的记录下来但是材料还没有收进去。啊…不对,应该顺道把午餐也买回来的。遗憾了一下自己考虑不够周到后走进门,不过都回到家了再出去反而累赘,再者街上那种气氛也并不喜欢。低下头侧身顶开门,转过身后退几步进去,拔下钥匙丢回口袋才松口气抬头审视本该空无一人的房间。

 

“……啊?”抬眼先落在一旁一叠资料上其次转过,结果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啊、可以的话希望自己是花了眼吧。突兀出现了黑衣男子在视线中冲自己扬起嘴角,手中把玩一把小刀。好吧还是要面对现实的,现在、就在这里,名为折原临也的男子堂而皇之的进了自己的家,表情还毫无悔过之意。

 

“折原君有什么事吗。”就这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下午原本规划的各种都要打水漂了,随口问道还是先行将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解开放在冰箱旁的柜子上,手握上冰箱门把手打开里面空空的横档几分寒酸,“不打声招呼就到人家了也不带些礼物吗?”自己唯二的朋友之一,可惜对方独来独往的习惯了解并不多,兴许是想起来什么事更直白说遇到麻烦才会招呼都不打的不请自来,还有为什么可以轻易的进自己家啊…放食材的手慢了半拍稍稍陷入沉思,考虑要换个更可靠的门锁了。

 

“不会是两手空空的来吧…——”有一搭没一搭的缓和一下过于静谧的气氛,分明是自己的家却要面对这种局面还真的有点不爽。

“怎么会呢、我当然给新罗准备了礼物啊!”

“……哈?”

 

将最后一盒子速食码放整齐合上冰箱门,转过身望向他坐的位置,算是今天第一次好好打量对方。进门的时候对方正是侧对自己,有不少东西的确没有看清。折原君手抵小刀末端戳戳桌面,偏过头对我笑起来。他薄薄的两片嘴唇是樱白色,笑容落在眼里着实有几分勉强。他抬手勾开自己的外套领口的扣子,我看见从他锁骨开始缠绕攀住孱弱脖颈的花梗,青绿的卵形叶子轻巧地搭在喉结,在毛绒的围脖衬托下沿脸颊向上,于左眼眼角留下零碎的淡蓝紫色花苞。

 

“怎么样——漂亮吧。”他尾音同眉眼一样上扬却在颤抖,赤瞳底是对疼痛的抗拒与挣扎。…这太明显了,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站到折原君的身边,蹙眉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指尖悄悄地戳他眼角的小小花苞,“……折原君、你这是多久了。”

 

“不知道呢。”因为我的动作折原君身体小幅度颤抖一下,发出明显的吸气声后歪头拍开我的手,自下而上瞪了我一眼。他用手抓住桌沿,脚一踩地靠在椅背转动了小半圈,最后还是用没有花苞的一侧面孔应付我,“沉迷人类——一不小心就这样啦。”

 

“哎呀、这样说的话,这是折原君对所有人类的爱意啊。”我盯着折原君失了血色的面颊直起腰手插进衣兜,顺对方思路接上话,视线跃过额前发丝停驻在隐约的花苞轮廓颜色上,“摘掉它就会忘记对人类的爱意哦——直接就是无解的问题呢!”“我对人类的爱意不会因为区区疾病而遗忘的。”折原君伸出一只手竖起手指抵在我的眼前,启唇一字一句重复,“不 会 的。”

 

“但是这种疼痛太过烦人,扰了我的思路——糟糕,太糟糕了。”

“啊…所以还是要拜托我吗,折原君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呜哇、将性命交给黑心医生新罗手中,不显得我更加伟大吗!”

“……好了好了,明明就很疼吧。”

 

打断对方和自己无意义的拌嘴,按回对方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手指,仗站立身高的优势顺手揉了揉头近似安抚小孩子般。折原君啊了一声收敛几分,没吭声默许了我的行径。我颔首向他伸出一只手,“起来吧,外面不方便。这个手术不难。”“……”我垂眸看着折原君头顶的发旋消磨对方思索的几秒钟,分出的余光可以瞥见他脸颊边叶子在颤抖。“好——”折原君先是抬头看了我一眼,浓密的睫毛轻扇又弯眸挤出一个笑容,他将冰凉的指尖搭上我掌心。

 

家里的暖气并没有被打开,折原君也没有披上就在他背后挂住的毯子,入手的体温凉得厉害却也合乎情理。我把拇指按在他手背上稍稍使力手腕一抬拉起,他身体瘦成这副模样摸起来尽是骨头。不需要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折原君已经站起来了。我发现他原本偏白的肌肤更加病态,或者说近似于透明的一层,堪堪包裹青紫的纤细血管。

 

虽然已经站起身但我并没有松开手的想法,倒顺势握得紧几分。折原君并不是没发现这个多余的小动作,同样他也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客厅到自己布置的手术间路很短。

 

“所以请新罗务必手下留情啊——”到了目的地后折原君挣脱动作很自然,他开口拖慵懒的口吻。我驻足靠住到腰的桌沿,折原君从自己耳边准确地掐落一朵近似星状的蓝紫色小花。原来也有开了的吗,刚才完全没有发现。随后他举到我眼前随手擦过鼻尖,把花别在我耳后,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他稍微暖和一点的手指重新变冷,我瑟缩了一下肩膀。

 

“说起来这是什么花?”“桔梗吧,”我没有避开那朵花,但是这种别着的姿势再走几步就会掉下去,我也没有去捡起来的打算。我顿了顿错开折原君的目光补充了一句,“花语是永恒的爱啊,和折原君很配呢。”

“哎——对吧我说过,我对人类的爱是永远的。”

“是是,还有一视同仁的。”

“哼哼,不错嘛新罗明白的很清楚啊~”

 

我无视掉折原君的跃跃欲试,用手指了指手术椅示意他躺上去,这会儿倒是乖起来老老实实地躺下。“所以要怎么做嘛,是一起全部切掉吗?”折原君靠在手术椅上,两条腿交叠在一起躺姿过于放肆,他几下彻底地扯开自己领口,手指指尖从左胸划到咽喉。左胸膛白皙肌肤的地方被植物根茎盘踞,那是从心脏生长汲取血与肉而成的植株,光鲜的花下是狰狞的真相。

 

“差不多了,不过手术反而不会痛的。…毕竟已经不需要了吧?”我倒是没想到折原君会关心手术具体做什么,就如前几位来做手术一样例行回答。躺下去然后闭上眼,等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疼痛与对方相关的爱意悉数消失。我垂眸用手指按上折原君的胸口,轻松就勾勒出一块需要细致剥离肌肤与根系的区域,“没想到折原君也会患上这种病啊…”

 

“哈?这是什么意思啊,新罗你在想些什么——”很快的,折原君就表达了对我言辞的不满,扬手贴住我的脸用手指揪住一块向外扯,“我可是人类——也是懂得爱的人哦!”“是、折原君是人类这一点我可是早就知道了。”我对于折原君此刻过分幼稚的举动也没有做出多大的表示,似笑非笑看他,“疼得下唇都咬破就不要逞强了。”

 

“啧…”听到我的提醒后他果然舔了舔自己渗出血丝的下唇,收回手目光在我身上转悠一圈压低声音,“新罗才不是吧,没有喜欢的人什么的——”“嗯、谁知道呢?好了不要再和医生打岔了。”并没有什么可以说出口反驳的,我敷衍地应声转开头任折原君埋汰。他哼哼了声仰头视线转向了单调的天花板,我松口气拉过放有托盘的椅子拿出一个眼罩试图给他带上。他却倏地转回头,盯着我,视线下移。

 

我没来得及开口问发生什么了,被他一把抓住手挑开领结,他用拇指指腹按在我喉结上,“我说…新罗你这里什么时候受的伤啊?”怪异又痒的感觉让我不适地皱起眉,被挤压喉结连带声音也偏差了,“啊,是的。……兴许是哪次做实验没留神被溅到留下的伤疤吧。”被扼住喉咙的感觉算不上美妙,我只得亲自动手圈住折原君的手腕按回扶手上,“早就有了的,麻烦折原君安静下来啊。”

 

制止对方还想说话的意图给他带上眼罩,想来视线归为黑暗对方也算是再度安静下来。再三叮嘱动手术不要乱动,我拉起留有对方仅存温度的领口遮挡住喉口。算不上说谎,应该也算是实验吧,的确是很早就有的。毕竟这种疾病并不是最近才存在的,只不过那时的自己更懂得抑制未知的状况,也没有扩散蔓延开。更加没有人知晓。

 

种子在心脏存在的那一刻就已察觉,是不同于在肌肤之上肆意蔓延而埋没皮下在胸腔盘踞缠绕的类型,悄悄地,沿肩胛骨向上攀最后在喉咙试图穿透皮层冒出萌芽的尖——被自己亲手剔除。或许是体质问题,痛楚深入骨髓消失的同时却无法忘记那引发来源。我收紧手指低头看不满撇嘴的折原君,耳边的桔梗大多数还是花苞,并且瘦骨嶙峋得可怜。是营养不良呢。

 

滋生这些花的爱意所属对象究竟是谁、最清楚的只会是自己。

 

我拿起手术刀迟疑一下还没有下手,倒是他手指动了动贴上了我撑在扶手上的手。发白的指尖碰到了我的手背,就在要覆盖上的时候又移回自己的腰侧平放。他没有抬头依旧安分地躺着,但嘴唇动了动,他说,“新罗,我送你的花掉了。”

 

“嗯、是啊,一不小心就掉了。”

 

那朵唯一绽开的桔梗花早就从我的耳后滚落坠下,孤零零地掉在地上。

我想脱离本体之后,它很快就会腐烂的。

 

=Fin

迟到的双向暗恋,来神期新罗→临也,现在新罗←临也

*我流新临请自动淡化赛姐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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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甜(ku)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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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世界第一好,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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